桑珠说唱本《贡堆阿穷穆扎》,系由全国《格萨尔》领导小组办公室编的艺人说唱本(科学版)的一本。
▲桑珠老人手捧厚厚的《贡堆阿穷穆扎》,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
桑珠老人的寓所
以文学史家的观点,真正意义上的“史诗”大抵是人类幼年期的产物:神人之间尚无明显的分野,英雄的事迹与王国之间的战争构成故事的主线,而四方浪迹的游吟诗人,则成为这种古老诗篇的薪火传承者。古印度的《罗摩衍那》、古希腊的《荷马史诗》以及迄今仍在传唱的《格萨尔》,都曾在夜幕之下,火塘之畔,如甘泉血脉般流传不息。
现在,坐在我面前的藏族老人桑珠就是这样一个人。岁月的沧桑写在他脸上,往事的烟云刻进他心里,不变的是千年《格萨尔》的神奇传说。
坐在他的身边,端详着他的容颜,聆听着他的声音,你才知道什么叫诗人。虽然已经年过八旬,但他身上仍然有太多的激情和太多急于要表达的语言。听他—个人滔滔不绝地叙说,我常常插不上一句话。
这位睿智、幽默的老人坦言自己小时候非常调皮,常弄得“四邻不安”。可是,当《格萨尔》的种子飘进心田的时候,他的心突然安静下来,从此开始了浪迹天涯的生活。在这一刻,仿佛听到神秘的召唤,他把自己的明天交给了未知的远方。
流浪的日子有苦也有甜。他很少在一个地方多呆一天,然而,在山南拉加里王府他却住了整整5年,这是为什么呢?他说:“我就是想看到我的故事变成文字,哪怕见到一张纸也好啊!”就因为拉加里赤钦说了—句“我想把你讲的《格萨尔》故事记录下来”,桑珠就像一个痴情的恋人等待远方的情人,苦苦企盼着幸福的一天早一点到来。可是他失望了,按他的话来说就像太阳落山,拉加里的太阳并没有把他的影子留了下来。他的故事仍然是随风飘荡的云,哪里才是他落脚的地方呢?
1959年,桑珠一家到拉萨市墨竹工卡县农村定居、生活。
1985年,桑珠被选为墨竹工卡县和拉萨市的政协委员。那时,桑珠的孩子们一个个长大了。有的已经成家,并有了第三代。家中的劳动也不再靠桑珠来操持,他便全力以赴地投入到抢救史诗《格萨尔》的录音工作中。西藏社会科学院把录音机和空磁带交给他,请他录音。他欣然接受了任务,并几十年如一日,一丝不苟地认真说唱。
按照艺人的规矩,演唱《格萨尔》时不允许听到鸡犬牛马声,他常常带上录音机和一瓶酥油茶,到村庄背后的山洞里录音。由于长时间投入说唱,忘记了身边的一切,当天光暗淡、录音工作完全停下来的时候,他才觉得双腿钻心地痛,膝盖冻得像石头一样硬。
由于各方面的关心和重视,《格萨尔》“桑珠说唱本”已出完16本,他不再为见不到“文字”而发愁。当我们到医院看望他的时候,他捧出民族出版社刚刚寄给他的第十六部说唱本《贡堆阿穷穆扎》,乐得像一个捡到苹果的牧童——样。
翻着这本厚厚的《贡堆阿穷穆扎》,我们实实在在地看到了老人付出的血汗。据说,计划中的“桑珠说唱本”要出到40部,今年有望出齐前20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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