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默默坚守,壮文作家开辟新天地
今年11月29日,是国务院颁布推行《壮文方案》55周年纪念日。
1957年11月,国务院讨论通过了《壮文方案》,批准在壮族地区正式推行使用,这标志着在党和国家的关怀下,壮文得以成功创制,壮族有了自己民族的合法的文字。接着,壮文报社(现为广西民族报社)和以出版壮文读物为主的广西民族出版社相继成立。藉此,壮文文学——以壮文为书写工具的文学记述和创作得以从容发轫,逐渐以奇葩的姿态成长于中华文学之林,至今已走过了55年努力向前发展的历程。
壮族文学源远流长。历史上,以《布洛陀经诗》为代表的一大批壮族文学,大多以口头编述和口口相传的形态进行创作和传承,其中部分历史遗珍以古壮文记述。《壮文方案》的颁布实施,为壮族文学的创作和传承带来了具有历史意义与现实意义的重大变革。
1985年,壮族作家韦以强、苏长仙用壮文创作的散文《卜万斤》获全国第二届少数民族文学奖,标志着壮文文学在全国文学大格局中有了一席之地。1986年,壮文文学刊物《三月三》创刊,在中国文学史上写下了划时代的一笔,壮文文学从此有了专门的园地。1992年,吴门的壮文短篇小说《斋戒和功夫茶》获全国第四届少数民族文学奖,壮文文学继续发出自己的声音。至今,《三月三》这家唯一的壮文文学刊物在市场化中继续顽强地存活着,与广西民族报一道继续培育壮文文学作者。这两家刊社联合举办了五届壮文写作培训班,培训近300名壮文文学新人。2008年,经过50年的培育和积淀,壮文文学结出硕果,首部壮文长篇小说《节日》创作出版,并获得第九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
多年来,壮族作家一直在努力,希冀开创出更广阔的文学天地。1987年,壮族作家创作促进会成立,25年来为培养壮族作家,繁荣壮族文学,推动壮族文学进步,做了很多工作,举办了六届壮族文学奖和两届壮文文学奖评奖活动,有力地促进了壮族的汉文文学和壮文文学的健康与繁荣。
2 纵观全国,壮文文学日渐式微
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提出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少数民族文学迎来了新的发展机遇。
中国作家协会建立了“少数民族文学发展工程”:计划每年扶持少数民族文学作品100部,按不同地区、不同民族语言、不同文学门类确定扶持项目。推动少数民族文学翻译事业,计划每年安排由少数民族文字翻译为汉文、由汉文翻译为少数民族文字、少数民族文字之间互译、由汉文或少数民族文字翻译为外文、由外文翻译为少数民族文字的文学作品共100部。每年安排若干少数民族文学作品研讨会。帮助少数民族文学出版单位争取国家少数民族文学出版基金的支持,编辑出版涵盖55个少数民族的《中国少数民族文学精品文库》,翻译编辑《中国和世界文学名著翻译丛书》,用蒙、藏、维、哈、朝5种文字出版。此外,把“骏马奖”奖金从1万元提高到10万元。
全国各地积极响应。内蒙古自治区推出了朵日纳文学奖,专门奖励全国蒙古族作家创作的各类文学作品以及蒙古文文学翻译作品,每两年评选一次,奖金12万元。青海省设立金牦牛藏语文学原创作品奖和藏语文学翻译奖,鼓励藏语文学通过汉语翻译得到更大更广范围的传播。青海省还支持了本省藏族母语作家德本加在北京召开个人小说研讨会。此次研讨会具有历史意义,标志着少数民族母语作家具备了“晋京”实力,赢得了尊重和地位。这对少数民族母语作家是一个极大的鼓励。
除了蒙、藏、维、哈、朝这5种传统的强势的民族文学继续稳步前进之外,彝族文学异军突起,势头迅猛,有后来居上之势。彝族文化重镇四川凉山彝族自治州有彝文教材编译机构,彝语电影译制中心,有彝文日报和彝文文学刊物,广播电台和电视台都有彝语频道,民族语文机构健全,母语文化各项事业齐头并进。据此雄厚基础,凉山召开了彝族母语文学发展研讨会。有学者欢呼,彝族母语文学艺术的春天到来了。
近年来,各级出版社出版的蒙、藏、哈、维、朝、彝等民族文字书籍,每年多达数百甚至上千种,各语种的文学期刊也是有增无减。中国作协主办的《民族文学》这两三年陆续推出了蒙、维、藏、哈、朝文版,提升了这5种文字文学的地位和创作水平,增强了写作者的自信心,并树立和丰富了国家文化形象,体现了民族政策,促进了对外文化交流。文学的意义由此得以进一步强化和丰赡。
2011年10月,中国少数民族母语文学学术研讨会在京召开,会议打破了族别文学研究的界限,集中探讨了蒙、藏、维、哈、朝、彝、壮、瑶、满等21个少数民族的母语文学,对多民族族别文学进行整体观照。会议达成共识:母语文学是中国少数民族文学的核心部分,母语是一个民族的尊严,少数民族文化最重要的文化立场和精神抉择是对本民族文化差异性的坚守,在此基础上才能在中华文化、世界文化的共同平台上实现平等的交流和对话。
反观壮文,1957年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壮语广播开播,上世纪60年代撤销,后来,维、藏、蒙、朝语广播相继恢复,并增加了哈语广播,而壮语广播至今未恢复。《人民画报》和《民族画报》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曾经设有壮文版,后撤销,目前《民族画报》有维、哈、藏、蒙、朝文版,至今没有恢复壮文版。民族出版社上世纪50年代设有几个民族文种编译室,壮文编译室也在其中,上世纪60年代先后被撤销,后来,其他民族文种编译室相继恢复,而壮文编译室至今未恢复。目前,广西民族出版社设有壮文编译室,但囿于经费,出版的壮文书籍屈指可数。全国唯一的壮文文学刊物《三月三》,仅是双月刊,区区48个版面,其中一半版面还须承担报道民族语文工作的任务。
3 亟待重新布局和扩容
在国家层面上,对民族文学已经足够重视,除了中国作协的“少数民族文学发展工程”,新闻出版总署设立了民族文字出版专项资金和出版基金等项目,加大了对少数民族文字出版事业扶持力度。广西作家协会也有了积极的举措,恢复了少数民族文学创作“花山奖”的评奖,成立了民族文学委员会,近期拟设立少数民族文学翻译委员会,定期为翻译家翻译作品召开研讨会。这些措施,让我们有理由期待壮文文学的明天会更好。
近年来,壮文文学创作力量一直在艰难地坚守着。壮族作家创作促进会设置的“壮文文学奖”得到了越来越多的关注。在2012年第十届“骏马奖”评比中,壮文长篇小说《古荒河畔》在72部参评长篇小说中突出重围,入围前15部初选作品。尽管如此,与其他民族文学相比,壮文文学的现状不容乐观,作者队伍青黄不接日益萎缩,面临着断代的尴尬境地。壮文文学作品严重缺乏发表园地和出版机构。这与壮族是“全国人口最多少数民族”的称号极不相称,壮文文学仍有许多事情亟须着手解决。
参照中国作协和云南、新疆、西藏、宁夏、内蒙古、青海等省区的做法,壮文文学有着重新布局和扩容的强烈需求。在队伍建设方面,既要巩固现有的写作队伍,更要培养新人。这个工作是根本,是源头,仅靠一两家文学刊社的努力是远远不够的,必须依靠教育界、出版界、文学界等各方面的大力支持,要靠机制培养人才,尊重人才。在争取外部支持方面,建议相关部门努力争取国家级刊社的支持,比如,建议民族出版社恢复壮文编译室,《民族画报》恢复壮文版,《民族文学》出版壮文版。在内部建设方面,制定政策,制定发展规划,加强经费的投入,加强对壮文文学的重视与扶持,加强壮文文学人才的培养和奖励。在具体措施上,建议《三月三》增加页码扩大容量,《广西文学》出版壮文版,“铜鼓奖”和“花山奖”增设文学翻译奖,等等,营造出重视民族文学和母语文学的良好氛围,为壮文文学创造良好的创作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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