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入傣族地区的佛教为南传上座部佛教,南传佛教的经典文字属于巴利文系统,傣文正是在伴随着佛教传入的古印度巴利文的基础上形成并最终得以规范化定型的。在历史上,不同地区的傣族民众分别使用四种形体略有不同的文字,即傣泐文(西双版纳)、傣哪文(德宏州景谷、沧源等地)、傣绷文(德宏的瑞丽和澜沧等地)和傣端文(红河州金平等地),它们通称傣文,均与印度巴利文字母有关。 这四种傣文的创制时间,现在都尚未考证出确切的年代,但其中傣泐文的历史最为悠久。据傣文文献《多拉维梯》记载,傣泐文的增创、定型时间是傣历639年,即元至元14年(1277)。 这与汉文史籍上的记载基本相符,元初《经世大典·招捕总录》中的"八百媳妇" 条说,元使忽剌丁于延佑元年(1314)出使八百媳妇国,归国前,其国主"浑乞滥手书白夷字奏章,献二象。"可见当时的官方文书中已使用傣泐文。
历史上用傣泐文书写而保存下来的佛经文献极为丰富,这也即是人们平常所习称的有名的"贝叶经",但是,傣文贝叶文献的内容决不仅仅限于南传佛教经典。所谓"贝叶经",其本意是指在棕榈科贝多罗树的干叶片上刻写的佛教经书,后来人们也常常在广义上用它来泛指傣文文献。在傣文文献中也称在贝叶上刻写文字的时代为"绿叶信时代",并有着相关的神话传说。 傣文贝叶文献包括两个大类:一类是佛教经典,即本来意义上的"贝叶经"。佛经总称为经、律、论"三藏"。傣文南传佛教贝叶经据称有"八万四千部"之多,其间经藏5大类21000部,律藏5大类21000部,论藏7大类42000部,这一数目是否确数无以考证。根据调查,在建国前,西双版纳的500多座佛寺里保存的"贝叶经"共达5万册。不过其相当数量并非佛经,而是属于另一类傣文文献,即一般的傣文书籍。傣语称贝叶佛经为"坦",称一般贝叶书籍为"簿",概念上虽然有了明确区别,但在民间赕佛的活动中,人们对这二者的性质和功能往往并不做区分,因而将全部傣文贝叶文献统称为广义的"贝叶经"。
傣族地区的佛寺收存贝叶文献早已成为传统,其来源一是由佛爷自己刻写,二是接受世俗众生"赕坦"献经或"赕簿"献书。 由于民间"赕佛"献经献书活动的蔚然成风,"贝叶经"中既有来自印度教的故事,又包含有与佛教唱对台戏的、涉及傣族民间原始信仰的传说,故此,贝叶经成了傣族社会各种文化知识和思想观念的荟萃之苑,这也影响到了贝叶文学的内容构成。除了佛寺集中收存贝叶经而外,傣族世俗民间也流藏有各类贝叶文献,所以贝叶文化从佛寺到民间,成为傣族文化的代表和象征。
傣族"贝叶文化"究竟发展到何种程度,透过佛教经典以外的傣文文献的丰富内容就可以看出,傣文贝叶经事实上已涉及社会意识形态和人们认识活动的方方面面,已分化出若干相对独立的学科:天文历法、数学、农业生产技术、医药学、生理学、语言学、史学、政治法律、军事战法、美学等。此外,更大量的傣文文献是各种类别的文学作品。
毫无疑问,贝叶文化的兴起和繁荣,对傣族文学的发展起到了决定性的促进作用。对此,明代傣族诗学家祜巴勐在其《论傣族诗歌》一书中写到:"自从有了文字和经书,原来的零星歌谣就变得更加系统起来,被人们用文字刻在竹简和贝叶上,写在纸上和布上,叙事长诗就是在这样的基础上逐步形成的。" 书面形式的傣族叙事长诗保持了早期民间短章歌谣的基本格调,但故事情节更加完整,人物形象更加生动。
从来源上看,傣族的贝叶文学大体上可分为三大部分:一是记录、整理和改变傣族民间古老的口承文学作品,例如《巴塔麻嘎捧尚罗》(创世神话史诗);二是引入信奉南传佛教的诸民族国家的文学作品,例如众多的佛经故事和印度民间故事;三是由佛寺培养的傣族知识分子创作的作品,例如《粘响》(英雄史诗)。这三大部分书面文字作品的出现,全都同佛教的传入、经书文字的运用和贝叶经的流行有直接关系。从体裁样式上看,傣族贝叶文学中的散文类作品包括神话、传说、故事、传记、小说等,其中仅长篇故事作品就有40部;韵文类作品包括民歌、情歌、叙事长诗等,其中在西双版纳能找出目录的叙事长诗就有500多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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