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歌养心的岩洞盲人歌师萨云姣
贵州黎平侗族大歌田野调查手记一
中国民族文学网 发布日期：2006-10-14 作者：邓敏文
盲人歌师萨云姣
2003年10月4日，贵州省黎平县岩洞镇举行隆重的侗族大歌赛，来自国内外的专家学者以及当地群众万余人云集岩洞。
在位于岩洞村四洲寨的"侗人文化家园"的展示厅里，一位70多岁的侗族妇女正一边认真地缝制着侗人百褶裙，一边向人们讲述着她那传奇般的动人故事。她就是岩洞盲人歌师萨云姣。
萨云姣本名才永，姓莫，因其长孙女名云姣，所以当地人习称"萨云姣"（云姣的奶奶）。才永的父母原本是广西三江侗族自治县独峒乡牙双寨侗人，70多年以前因战乱逃离牙双，辗转来到贵州省黎平县岩洞寨安身立命，当时小才永刚10个月。到岩洞后，才永的母亲又生了四个女儿，分别取名才二、才三、才四、才五。
才永的父母都喜欢唱歌，他们入乡随俗，和善待人，很快成为当地著名歌师。才永与其四个妹妹耳闻目染，也都很快成为当地的著名歌手，成为真正的"五朵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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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姐妹中，才永的记性最好，每首歌，只要听别人唱过两遍，她就可以演唱。有一次，她去六洞（今黎平肇兴和从江贯洞一带）挑石灰，路过三龙寨（黎平县属，也是侗族大歌的主要流行区），被当地"腊汉"（青年小伙子）挽留对歌。这些"腊汉"哪里是才永的对手，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但他们又不甘心，而且全寨人也想继续听才永唱歌，于是他们想了一个办法，即让自己的姐妹们女扮男装去和才永对歌。就这样，她们连续唱了七天七夜，才永的歌还是没有唱完。最后，人们不得不以留恋和敬佩的心情欢送才永返回岩洞。才永的歌名也因此四处传扬。
 萨云姣在缝制百褶裙 |
好人一生平安，但人生也有苦难。当才永四十多岁的时候，眼睛却越来越看不见东西了，以至最后什么也看不见。可是她并没有失去对生活的信心，她依然和同伴们一起唱歌、教歌，一起纺纱、织布、绣花、做百褶裙，直至今日。也许您并不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她全凭自己的感觉和熟练的技能来从事这些技艺很高的劳动，而且比正常人做得还好。这不能不算是人间奇迹！
2003年11月1日，笔者再次登门拜访这位受人尊敬的盲人歌师。当时她正在蒸煮刚刚缝制好的百褶裙。她的住房十分简陋，也可以说是非常烂
 萨云姣的家 |
我问老人："您觉得苦吗？"
老人笑着回答："苦是苦点，但我不怕。我什么都逞强，无论是唱歌还是劳动，所以天老爷把我的眼睛弄瞎了。人不能什么都比别人强啊！"停了一会，她又补充说："儿子讲了，他打工回来要盖新房子。我能住上新房那多好啊！"
我又问："萨（奶奶），您说您有四个都会唱歌的妹妹，他们都在岩洞吗？他们都还健在吗？"
老人回答："他们都在岩洞，都还活着。"
我非常高兴地对老人说："那太好了，等你们五姐妹有空的时候，我请你们到侗人文化家园来一起唱歌，一起照相。"
老人家愉快地接受了我的邀请。结果究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邓敏文2003年11月3日于黎平岩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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