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语言学专家朝克研究员充分利用1983年以来田野调查中搜集到的540多万字的满通古斯诸语语音资料及语法资料，科学运用语音形态学和语法形态学研究方法与理论，以语音形态变化及语法形态变化方面最具代表性的鄂温克语为例，全面系统的分析研究了复杂多变的语音变化系统和名词类词语法形态变化体系。并于2003年、2009年间分别出版了《鄂温克语语音形态论及名词形态论》（日文版）及《鄂温克语参考语法》等有力度并有权威性的理论著作。从某种角度讲，这是在国内外阿尔泰语学研究领域，首次提出了语音形态论学说。在此基础上，充分运用这一理论方法，重新建构了该学术领域可变性语音音素变化规律研究之理论体系，对科学求真地阐释阿尔泰语言复杂多变的语音交替现象、语音和谐式音变现象、不同层面和等次的音变实例等，提供了极其重要而珍贵的理论支持，大大推进了阿尔泰语言可变性音素的研究工作。同时，以鄂温克语名词、代词、数词和形容词及动名词等名词类词语法形态变化里存在的诸多共性和内在规律为理论依据，明确提出了名词形态论的观点。其中，细化为数形态学、领属形态学、格形态学、级形态学四种语法形态变化理论结构体系，并用具有极强说服力的实例进行科学阐述和论证。据此建立的阿尔泰语言名词类词形态变化研究的理论方法，使得名词类词的纷繁细密的语法形态变化研究手段和思路更加系统化、规范化、理论化和科学化。另外，根据鄂温克语里一般动词、形动词、副动词、助动词等动词类词的语法形态变化里出现的诸多共性和内在规律，进一步深度提炼出动词形态论学说，搭建起了以态、体、陈述式、祈求式、命令式、假定式、形动词、副动词、助动词等动词类词的形态变化语法现象系统研究的理论框架。语音形态论、名词形态论及动词形态论是，朝克研究员在阿尔泰语系语言内提出的极具前瞻性、科学性、理论性和系统性的学术思想。其独辟蹊径的研究方法，为语音形态变化及语法形态变化极其复杂的语言研究注入了新思路、新思想、新途径、新理论方法。在此基础上，极大地推动了满通古斯语言研究乃至阿尔泰语言研究事业的创新发展。以下就朝克研究员提出的语音形态论、名词形态论及动词形态论学术思想分别进行阐释。

一.语音形态论之说

朝克研究员通过对构词词缀音素的形态变化、语法词缀音素的形态变化，以及词干音素的形态变化等展开全范围系统化的科学分析，论述了鄂温克语语音形态变化现象的结构类型、使用规则、变化原理，从而建构了语音形态变化研究方法论的理论框架。在下面，以构词词缀音素及语法词缀音素的语音形态变化现象为例，论说语音形态论的研究方法与思路。

一、构词词缀音素语音形态变化现象

朝克研究员的研究表明，鄂温克语中的大多数构词词缀有语音形态变化现象。有语音形态变化的构词词缀，在语音形态论中发挥着极其重要作用，这主要归因于语音形态变化的可变性元音音素和辅音音素。其中，可变性元音音素发挥着决定性作用。而且，从语音形态论角度，将构词词缀内部以可变性元音音素为中心构成的语音形态变化现象，首先根据可变性元音音素的变化类型分类为六种，其次将音素间的组合类型分类为七种结构类型，同时把可变性元音音素与其他音素间的结构类型分类为九种。

1.构词词缀的可变性元音音素的结构类型可分类为二类型、三类型、四类型、五类型、六类型、八类型六种。

（1）二类型 ðV₂

二类型是指，主要以二元一体可变性元音音素构成的，有语音形态变化结构特征的构词词缀。而且，元音音素用符号V表示，小写的x则表示元音音素的可变性功能和作用。也就是说，语音形态论研究中，将可变性元音音素要用符号Vx来表现出了。与此相关，不变形元音音素则用 V 来表示，不需要加小写的x。那么，表示二类型结构特征的构词词缀时要使用符号V₂ 。很显然，在表示元音音素符号V的右下方使用的小“₂” 是指该可变性元音音素的二元一体音变特征及结构类型。不过，语音形态论研究结果表明，该语言里属于二类型语音形态变化现象的构词词缀有A、B两种结构类型。具体讲，A类结构的二元一体可变性元音音素是a与ē，B类结构的二元一体可变性元音音素为u与ū。也就是说，在语音形态论里，由二元一体可变性元音音素a与ē为中心构成的构词词缀要用V_2A表示，由二元一体可变性元音音素u与ū为主组成的构词词缀则用V_2B替代。根据朝克研究员语音形态论研究，属于V_2A 或者V_2B 二类型语音形态变化现象的构词词缀确实有不少。请看下表所示：

从以上表格不难看出，在语音形态论符号学缩写形式中，所有不变形辅音音素均被大写字母取而代之，这使它们的语音形态论缩写形式变得更加规范、统一、严谨、合理科学。再说，V₂可以和各不相同的不变性辅音音素组成内涵丰富的构词词缀系统。正因为如此，它们的组合形式表现出各自特点，以及各自具有的差异性和不同点。若将不变性辅音音素用C来替代的话，那么依据语音形态论对于语音组合形式的分析方法，把由V₂为核心构成的构词词缀之语音组合形式归纳为CV₂、V₂C、CV₂C、CCV₂、CV₂CV₂、CCV₂C、CV₂CCV₂ 七种类型。

（2）三类型 ðV₃

在这里三类型是指，由三元一体可变性元音音素为核心构成的，具有语音形态变化结构特征的构词词缀。从语音形态论角度，完全可以用符号V₃来表示三元一体可变性元音音素。在朝克研究员看来，即使语音形态变化现象十分复杂的语言内，属于V₃ 结构类型的三类型构词词缀之出现率十分低。比如说，在鄂温克语里，也似乎只有 -gan/ -gēn/-gin一套实例。不难看出，它们是由三元一体可变性元音音素 a/ē/i 为核心构成。而且，他的语音形态论分析法建构的符号学，将三类型构词词缀的语音结构里出现的不变性辅音音素 g 与 n，分别以大写字母G和 N 来取代。其结果，三类型结构类型的构词词缀 -gan/-gēn/-gin，在语音形态论的符号体系内表现为 GV₃N。很显然，由V₃为核心构成的构词词缀之语音组合形式归纳为CV₃C类型

（3）四类型 ðV₄

四类型构词词缀是指，以四元一体可变性元音音素为主构成的，具有语音形态变化结构特征的实例。在语音形态论研究中，要用V₄表示四元一体可变性元音音素。朝克研究员的研究表明，在有语音形态变化现象的语言里，有四元一体可变性元音音素结构特征的四类型构词词缀的数量十分可观。而且，还分为A、B两套结构类型。其中，A类结构的四元一体可变性元音音素是短元音音素 a/ē/o/ō。然而，B类结构的四元一体可变性元音音素为长元音音素 aa/ēē/oo/ōō。那么，将四元一体可变性短元音音素用V_4A来表示，把四元一体可变性长元音音素则用V_4B替代。请看表格中由 V_4A与V_4B为核心组成的构词词缀之例：

在表格中，根据语音形态论符号学转写法，把由 V_4A与V_4B为主构成的构词词缀内出现的不变形辅音音素或不变形元音音素，均用大写字母取而代之。另外，朝克研究员还把以V₄为核心构成的构词词缀之语音组合形式，分类为CV₄、CV₄C、CCV₄C、CV₄CV₄、CV₄CV₄C 五种结构类型。

（4）五类型 ðV₅

毋庸置疑，五类型是指，由五元一体可变性元音音素为核心构成的，有语音形态变化结构特征的构词词缀。并且，用符号V₅来表示五元一体可变性元音音素。朝克研究员的分析表明，在语音形态变化现象极其丰富的语言里，由V₅为核心构成的构词词缀数量十分有限。他所掌握的资料中，只出现 -lja/-ljē/-lji/-ljo/-ljō 之例。那么，它们显然是以五元一体可变性短元音音素 a/ē/i/o/ō为核心构成。在语音形态论符号转学法上的缩写形式应该是LJV₅。其中，L与J是不变性辅音音素l和j 的大写字母，V₅是五元一体可变性短元音音素a/ē/i/o/ō的语音形态变化结构类型。再说，以V₅为主构成的构词词缀之语音组合形式也只有CV₅C。

（5）六类型 ðV₆

六类型是指，由六元一体可变性元音音素为主构成的，有语音形态变化结构特征的实例。在语音形态论上标记为V₆。而且，V₆同样有A 与B两种结构类型。朝克研究员把V₆的A 类结构类型用符号V_6A来表示，将V₆的B 类结构类型则以符号V_6B来表达。他的研究表明，V_6A是指六元一体可变性短元音音素 a/ē/o/ō/u/ū，V_6B则指六元一体可变性长元音音素aa/ēē/oo/ōō/uu/ūū。也就是说，从语音形态论角度分析，鄂温克语里有以V_6A或 V_6B为主构成的六类型结构特征的构词词缀。请看下表中的实例：

在该表格里，将构词词缀里出现的不变形辅音音素d/m/n，同样均由大写字母D、M、N取而代之。另外，以V₆为核心构成的构词词缀之语音组成形式被归类为CV₆、CV₆C、CCV₆ 三种结构类型。

（6）类型 ðV₈

朝克研究员的语音形态论研究表明，语音形态变化极其复杂的语言里，还有八类型结构特征的实例。也就是说，它的语音形态变化现象由八个可变性元音音素为主构成。根据语音形态论符号学上的转写形式，完全可以用V₈来替代八类型可变性短元音音素 a/ē/i/e/o/ō/u/ū。其实，在鄂温克语的语音形态变化现象里，以V₈为中心组成的八类型构词词缀确实有一些。不过，它们基本上都属于短元音音素。比如说，就有 -nga/-ngē/-ngi/-nge/-ngo/ -ngō/-ngu/-ngū。在语音形态论的符号学里，把它们可以用NGV₈来表现出来。这其中，如果以N表示不变性辅音音素n, 由G替代不变性辅音音素g 等的话，那么八类型结构特征的构词词缀 NGV_4A表示的自然是以八元一体可变性短元音音素构成的，一组具有相当复杂的语音形态变化现象的构词词缀系统。再说，以V₈为核心的构词词缀只有 CCV₈ 一种语音组合形式。

2. 语音形态变化构词词缀的音素组合内容有如下七种类型。

朝克研究员的语音形态论研究表明，有语音形态变化现象的语言里，构词词缀的可变性元音音素同其他音素间的组合内容各有不同。以鄂温克语构词词缀为例，主要几种类型的音素组合内容：

（1）V_X+Ca单个可变性元音音素和单个不变性辅音音素的组合内容；

（2）V_X+CCa单个可变性元音音素和两个不变性辅音音素的组合内容；

（3）V_X+CCCa单个可变性元音音素和三个不变性辅音音素的组合内容；

（4）V_XV_X+CCa两个可变性元音音素和单个不变性元音音素及两个不变性辅音音素的组合内容；

（5）V_X+V+CCa单个可变性元音音素和单个不变性元音音素及两个不变性辅音音素的组合内容；

（6）V_XV_X+CCCa两个可变性元音音素和单个不变性元音音素及三个不变性辅音音素的组合内容；

（7）V_X+V+CCCa单个可变性元音音素和单个不变性元音音素及三个不变性辅音音素的组合内容；

以下是朝克研究员，对不同构词词缀中出现的不同音素的不同组合内容，以及结构形式所做的进一步分析。

（1）V_X+Ca单个可变性元音音素和单个不变性辅音音素的组合内容，基本上有A、B两种结构类型的组合形式，即CV_X和V_XC。其中，A种结构类型的CV_X是指，单个不变性辅音音素出现于单个可变性元音音素之前的组合形式。比如说，有SV_2B(-su/-sū)、LV_2A(-la/-lē)等；B种结构类型的V_XC是指，单个可变性元音音素位于单个不变性辅音音素之前的组合形式。比如说，有V_2BR(-ur/-ūr)、V_2BN(-un/-ūn)等。

（2）V_X+CCa单个可变性元音音素和两个不变性辅音音素的组合内容，同样要涉及到A、B两种结构类型的组合形式，即CV_XC和CCV_X。其中，A种结构类型的CV_XC表现出的是，单个可变性元音音素位于两个不变性辅音音素中间之组合形式。比如说，有 SV_2BN (-sun/-sūn)、LV_4AN(-lan/-lēn/-lon/-lōn)等；B种结构类型的CCV_X是指，单个可变性元音音素位于两个不变性辅音音素后面的组合形式。比如说，KKV_2B(-kku/-kkū)、GGV_8B (-gga/-ggē/ -ggi/-gge -ggo/-ggō/-ggu/-ggū)等。

（3）V_X+CCCa单个可变性元音音素和三个不变性辅音音素的组合内容，只有CCV_XC一种结构类型的组合形式。而且，单个可变性元音音素，要位于两个不变性辅音音素之后，及其单个不变性单辅音音素之前。比如说，TTV_2BN(-ttun/-ttūn)；KKV_4AN(-kkan/-kkēn/-kkon/ -kkōn)；MKV_2BR(-mkur/-mkūr)等。

（4）V_XV_X+CCa两个可变性元音音素与两个不变形辅音音素的组合内容，也只有一种结构类型的组合形式。那么，它的组合形式应该是，两个单个可变性元音音素同时出现于两个单个不变性辅音音素之前，也就是属于C+V_X+C+V_X=CV_XCV_X 的组合形式。比如说，SV_4ALV_4A(-sala/-sēlē/-solo/-sōlō)等。

（5）V_X+V+CCa可以看出，它是由单个可变性元音音素与单个不变性元音音素及两个不变性辅音音素的组合内容。它的组合形式只有一个，而且其组合形式是属于CV_XCV 结构类型，即单个可变性元音音素与单个不变性元音音素之前各自出现两个不变形辅音音素。也就是属于C+V_X+C+V=CV_XCV 的组合形式。比如说，DV_2aRI(-dari/-dēri)、SV_2BHE(-suhe/-sūhe)等。

（6）V_XV_X+CCCa两个可变性元音音素与三个不变性辅音音素的组合内容。在有形态变化现象的构词词缀里，它表现为三种不同类型的组合形式。其中，（1）两个可变性元音音素均出现于单个不变性辅音音素之间的组合形式。即C+V_X+C+V_X+C = CV_XCV_XC。比如说，DV_2BGV_2AR (-dugar/-dūgar)等；(2)单个不变性辅音音素加单个可变性元音音素再加两个不变性辅音音素及单个可变性元音音素的组合形式，即C+V_X+ C+C+V_X= CV_XCCV_X。比如说，HV_2AGTV_2A(-hagta/-hēgtē)等；(3)两个不变性辅音音素后连续出现单个可变性元音音素及单个不变性辅音音素，即C+C+V_X+C+V_X= CCV_XCV_X。比如说，TTV_2BLV_2A(-ttula/-ttūlē)等。

（7）V_X+V+CCCa单个可变性元音音素与单个不变性元音音素及三个不变性辅音音素的组合内容，它有两种不同结构类型的组合形式。具体讲，（1）单个可变性元音音素及不变性元音音素各自处于单个不变性辅音音素之中的组合形式。也就是，C+V_X+C+V+C= CV_XCVC。比如说，HV_4BCIR(-haacir/-hēēcir/-hoocir/-hōōcir)；(2)单个不变性辅音音素加单个可变性元音音素再加两个不变性辅音音素和单个不变性元音音素的组合形式。即，C+C+V_X+C+V = CCV_XCV。比如说，MV_2DDDI(-muuddi/-mūūddi)等。

（二）语法词缀音素语音形态变化现象

朝克研究员提出，从语音形态论角度去分析，其复杂多变的语音形态变化现象，同样十分完美地体现在语法词缀系统之中。而且，其中可变性元音音素发挥着决定性作用。他还是从语音形态变化现象的结构类型，以及不同组合内容及其组合形式入手，科学论述了语法词缀的语音形态变化现象。

1.语法词缀的可变性元音音素的结构类型可分类为二类型、四类型、六类型三种。

（1）二类型 ðV₂

二类型是指，以二元一体可变性元音音素为主构成的，有语音形态变化结构特征的语法词缀。朝克研究员的分析表明，该语言的语法词缀系统内出现的二元一体可变性元音音素应该涉及四种结构类型。其中，就包括V_2A（可变性短元音音素a/ē），V_2B（可变性短元音音素u/ū），V_2C（可变性短元音音素o/ō），V_2D（可变性长元音音素uu/ūū）等。那么，由V_2A为核心构成的语法词缀之音素组合形式有CVx、CVxC、CV_XCV_X、CVxCVC、V_XC、CCV_X、CCVxC、CVxCCVxC八种，而且涉及到格、人称、态、体、式等诸多语法范畴；由V_2B为主构成的语法词缀之音素组合形式有CVxC、CVxCVx、CVxCVxC 三种，涉及复数、人称、体等语法范畴形态特征；由V_2C为中心构成的语法词缀之音素组合形式只有CCVxCVC一种，并涉及副动词形态变化语法范畴；由V_2D为核心构成的语法词缀之音素组合形式也只有CV_XC、CV_XCCV两种，主要关系到体、数及副动词等语法范畴。例如，

V_2AaJISV_2A(-jisa/-jisē) aCCV_XC a动词类词进行体语音形态变化语法词缀；

V_2BaSV_2BN(-sun/-sūn) aCV_XCa名词类词复数第二人称语音形态变化语法词缀；

V_2CaQQV_2CHIN(-qqohin/-qqōhin)aCCV_XCVCa动词类词副动词语音形态变化语法词缀；

V_2DaMV_2DDDI(-muuddi/-mūūddi) aCV_XCCVa动词类词意念副动词语音形态变化语法词缀。

（2）四类型 ðV₄

四类型是指，以四元一体可变性元音音素为主构成的，有语音形态变化结构特征的语法词缀。朝克研究员的分析表明，四类型结构的语法词缀主要以可变性短元音音素 a、ē、o、ō 为核心构成。不过，它们的音素组合形式却有CV_X、CV_XC、CV_XCV_X、CV_XCV_XC、CCV_X、CCV_XC、CCV_XCV_X、CV_XCCV_XCV_X八种。而且，涵盖数、格、级、态、式、时、体、副动词以及形动词等诸多语法范畴。例如，

NV_4AR(-nar/-nēr/-nor/-nōr) a CV_XC a 名词类词复数语音形态变化语法词缀；

NV_4A(-na/-nē/-no/-nō) a CV_X a 动词类词体语音形态变化语法词缀；

（3）六类型 ðV₆

很显然，六类型是指，以六元一体可变性元音音素为主构成的，有语音形态变化结构特征的语法词缀。这里所指的六类型语音形态变化结构类型的语法词缀，一般都以可变性短元音音素a/ē/o/ō/u/ū 及长元音音素aa/ēē/oo/ōō/uu/ūū 为核心构成。语音形态论上分别用V_6A与V_6B来表示。而且，它们主要有V_X、CV_X、CV_XC 三种类型的音素组合形式。另外，基本上用于数、格等名词类词的语法范畴。例如，

SV_6AL：-sal/-sēl/-sol/-sōl/-sul/-sūl a CV_XCa名词类词复数语音形态变化语法词缀；

BV_6A：-ba/-bē/-bo/-bō/-bu/-bū a CV_Xa动词类词体语音形态变化语法词缀；

MV_6BN：-man/-mēn/-mon/-mōn/-mun/-mūna CV_XCa动词类词副动词语音形态变化语法词缀；

2. 语音形态变化语法词缀的音素组合内容有如下十二种类型。

(1)由单个可变性元音音素构成的语法词缀aV_X

(2)由单个可变性元音音素和单个不变性辅音音素构成的语法词缀aCV_X

(3)由单个可变性元音音素和两个不变性辅音音素构成的语法词缀aCV_XC、CCV_X

(4)由单个可变性元音音素和三个不变性辅音音素构成的语法词缀aCCV_XC

(5)由两个可变性元音音素和两个不变性辅音音素构成的语法词缀aCV_XCV_X

(6)由单个可变性元音音素和单个不变性元音音素及两个不变性辅音音素构成的语法词缀aCV_XCV

(7)由两个可变性元音音素和三个不变性辅音音素构成的语法词缀aCV_XCV_XC、CV_XCCV_X

(8)由单个可变性元音音素和单个不变性元音音素及三个不变性辅音音素构成的语法词缀aCV_XCVC、CVCV_XC、CCV_XCV

(9)由两个可变性元音音素和四个不变性辅音音素构成的语法词缀aCV_XCCV_XC、 CCV_XCV_XC

(10)由单个可变性元音音素和单个不变性元音音素及四个不变性辅音音素构成的语法词缀aCVCCV_XC、CCV_XCVC、CCVCV_XC

(11)由三个可变性元音音素和四个不变性辅音音素构成的语法词缀aCV_XCV_XCV_XC、CV_XCCV_XCV_X

(12)由两个可变性元音音素和单个不变性元音音素及四个不变性辅音音素构成的语法词缀aCV_XCCV_XCV

二.名词形态论之说

朝克研究员提出的名词形态论是指，对名词类词错综复杂的形态变化现象从语法形态论角度展开学术研究的方法。那么，名词类词的范畴里，包括名词、代词、数词、形容词等。名词形态论就是对于名词类词的复数形态变化现象、格形态变化现象、人称形态变化现象、级形态变化现象的语法关系、语法功能、语法作用及其使用规则和原理展开学术研究的理论方法。朝克研究员充分利用名词形态论，全面系统分析论述了鄂温克语名词类词的形态变化语法体系，进而在名词形态论框架内进一步提出了复数形态论、格形态论、人称领属形态论、级形态论的学术观点与理论。下面分别阐述他的名词形态论研究方法与理论。

1.名词类词复数形态论之说

顾名思义，复数形态论就是对于名词类词的复数形态变化语法现象进行学术研究的理论方法。也就是说，形态变化语法现象极其丰富的语言里，名词类词的复数概念要用约定俗成的形态变化语法词缀来表示。而且，由不同音素构成的各具特色的复数形态变化语法词缀，根据使用条件、使用要求、使用规则，用于不同语言环境，进而表示含有微妙差异的复数语法概念。根据朝克研究员的复数形态论分析，它们被分类为以下四种类型。

(1).SV_6AL类型，显而易见，SV_6AL类型的复数形态变化语法词缀是属于 -sal/-sēl/-sol/-sōl/ -sul/-sūl的语法形态论意义的表记形式，在鄂温克语里使用率最高，而且最为常见的复数形态变化现象。它们是属于由六元一体可变性短元音为核心构成的，具有元音和谐现象语音形态变化结构特征的产物。所以，主要用于陈述一般意义上的复数语法概念，并要严格遵循元音和谐基本原理。如看下表：

(2).CEN类型，该类型复数形态变化语法词缀(cen)主要用于人名或亲属称谓等名词词根或词干后面，表示人或亲属称谓所含的复数概念。

(3).NV₅L类型，属于这一类型的语音类型的复数形态变化语法词缀内部还要进一步分类出两种不同结构形式。一种是由四元一体可变性短元音音素为核心构成的复数形态变化语法词缀 -nal/-nēl/-nol/-nōl，另一种是由中性元音e为核心构成复数形态语法词缀-nel。不难看出，第一种结构形式的复数形态变化语法词缀有元音和谐现象，并以四元一体可变性短元音音素 a/ē/o/ō 为核心构成。在使用方面有严格规定和要求之外，基本上用于亲属称谓类名词词根或词干后面，表示说话人的一种亲切、亲密、亲近感。

(4).C_4C类型，从复数形态论角度来讲，该类复数形态变化语法词缀结构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系统，它的复杂性完全表现在约定俗成，并已成为严格意义上的使用原理及规则上。那么，朝克研究员复数形态论研究表明，

2.名词类词格形态论之说

格形态论对于名词类词格形态变化语法现象进行理论分析的方法。众所周知，格形态变化现象是，名词类词共有的产物。也是名词类词代表性的语法形态变化现象之一，进而在结构特征、语法概念、使用关系等方面均表现出极强的复杂性和多变性。其中，除主格形态变化现象是属于零形式之外，其他格形态变化现象均用特定语法词缀来表示。朝克研究员从名词形态论及格形态论角度，对鄂温克语名词类词格形态变化语法现象的音素结构特征、语法意义及功能的分析研究和分类如下：

3.名词类词人称形态论之说

朝克研究员提出，人称形态论是对于名词类词人称形态变化现象展开学术研究的理论方法。从某种角度讲，名词类词里出现的人称形态变化现象不是十分复杂，且有着十分规范而清晰的形态变化语法词缀系统。通过分析，他明确提出，像鄂温克语这样名词类词形态变化现象相当复杂的语言里，根据人称领属形态变化现象所表达的不同人称语法概念，首先分类出人称领属形态变化语法结构类型和反身领属形态变化语法结构类型。其次，依据其中包含的数形态变化的不同，在人称领属形态变化现象和反身领属形态变化现象内部还要各自分类出单数形态变化结构类型和复数形态变化结构类型。最后，按照人称领属形态变化语法词缀表现出的不同人称概念，还要在单数和复数范畴内各自进一步分类出第一人称、第二人称、第三人称两套六种形态变化结构类型。

（1）人称领属形态变化语法词缀的音素结构特征、语法意义及功能的分析研究和分类情况如下：

（2）反身领属形态变化现象表示人或事物属于主体者自己。同样有特定形态变化语法词缀，不过从形态变化语法词缀表现出的实际作用来看，不具备区分人称语法概念的分类功能，只是具备数形态变化语法概念的分类条件。

4.名词类词级形态论之说

朝克研究员的名词形态论及级形态论研究表明，名词类词的研究范畴里，级形态论所涉及的形态变化现象极其复杂而丰富。而且，除了个别级形态变化现用副词表示之外，均有约定俗成的形态变化语法词缀。甚至，特定层级一些级形态变化现象，要用好几套语法词缀来表达。再说，这些用非常丰富的可变性元音音素和辅音音素为核心构成的级形态变化语法词缀内部，还存在十分微妙而细腻的区别意义的功能和作用。由此，朝克认为，名词类词级形态变化现象研究是，一个极其细致、认真而复杂的科研工作。那么，他的鄂温克语级形态论分析研究结果如表所示：

以上表格充分显示，从名词形态论与级形态论角度，鄂温克语名词类词级形态变化现象分类为一般级、次低级、低级、最低级、次高级、高级、最高级七个层级的级形态变化语法结构类型。其中，(1)一般级是属于级形态变化语法现象的原级，也叫基本级。要用名词类词的基本结构形式构成，不接缀任何形态变化语法词缀，前面也不使用副词或不产生词首音节重复式变化等；(2) 次低级、低级、最低级、次高级均用约定俗成的四元一体可变性短元音音素-a/-ē/-o/-ō及二元一体可变性辅音音素h/k或三元一体可变性辅音音素s/h/k为核心构成。特别是，在最低级系统里出现的11组44个形态变化语法词缀。而且，任何一个可变性语音音素或辅音音素的美妙变化，都意味着语义深层次的变革。我们认为，这就是形态变化语法现象内音素频繁变异的原因所在；（3）级形态论中出现的高级形态变化现象又是一种很特殊的形态变化形式和内容。他的特殊性表现在名词类词词首音节的重复使用原理，以及词首音节末出现的语音形态变化规则方面。也就是说，重复式结构类型的词首音节末，必须使用双唇辅音音素；（4）最高级的形态变化语法现象，也是独树一帜的结构类型。它是以一般级名词类词前用约定俗成的程度副词的特定结构类型来表达；（5）由四元一体可变性短元音音素-a/-ē/-o/-ō为核心构成的级形态变化语法词缀，严格遵循四元一体元音和谐原理分别接缀于名词类词词根或词干后面；（6）由二元一体可变性辅音音素h/k或三元一体可变性辅音音素s/h/k为核心构成的级形态变化语法词缀中，s-为核心的实例用于不同名词类词词干或词干后面，h-为主的实例用于由送气辅音音素或鼻辅音音素之外的辅音音素及元音音素结尾的名词类词词干或词干后面，不同名词类词词干或词干后面，以k-为中心的实例用于由送气辅音音素或鼻辅音音素结尾的名词类词词干或词干后面；（7）由二元一体可变性双辅音音素gg/kk为核心构成的级形态变化语法词缀里，gg-为主的实例用于送气辅音音素或鼻辅音音素之外的辅音音素及元音音素结尾的名词类词词干或词干后面，kk-为中心的实例用于由送气辅音音素或鼻辅音音素结尾的名词类词词干或词干后面。

三.动词形态论之说

朝克研究员指出，有形态变化语法现象的语言里，动词类词的形态变化语法现象显示出旺盛的生命力，进而发挥着不可忽视的重要作用。这里提到的动词形态论，主要涉及一般意义上动词，以及形动词、副动词、助动词等。而且，它们的语法概念基本上靠复杂多变的形态变化语法词缀来表示。毫无疑问，所有这些语法词缀，均由可变性元音音素及辅音音素为主构成。而且，都有约定俗成的使用原理及规则。研究表明，动词类词的每一个形态变化语法词缀，一般只表示一种语法概念。同时，动词词根或词干后面经常出现一连串的、包含有各自不同的语法概念的形态变化语法词缀。很有意思的是，动词类词词根或词干在没有接缀任何语法词缀的前提下，几乎都不能表达一个完整的意思，也不能使用于语句之中。

根据朝克研究员的动词形态论研究，动词类词形态变化语法词缀的音素间的结构形式，以及所表现出的语法概念都有鲜明的区别性特征。所以，他提出，对于动词类词词干或词干后面出现的任何一个形态变化语法现象，或者说在动词类词词根或词干后面接缀的任何一个音素都要认真分析研究，包括可变性音素或不变性音素都要一视同仁，绝不能够放走任何一个音素。这样才能够从名词形态论角度，完全彻底而全面系统地科学阐释动词类词错综复杂的形态变化语法现象。他对动词类词形态变化语法现象极其丰富的鄂温克语的分析表明，该语言的动词类词分有态、体、式、形动词、副动词、助动词等形态变化结构系统。

1.动词类词态形态论之说

态形态论就是，对动词类词的态形态变化语法现象进行学术研究的理论方法，也是对不同动作行为用不同形态变化语法词缀在不同句子的主体和客体间建立不同语法关系的科研手段。以鄂温克语动词类词态形态变化现象为例：

朝克研究员提出，从动词类词态形态论角度，该语言的态形态变化现象分为主动态、被动态、使动态、互动态、共动态五种结构类型。其中，主动态为零形态变化结构类型，被动态由二元一体可变性短元音音素 -u/-ū为核心构成，使动态由四元一体可变性短元音音素-a/-ē/-o/-ō及二元一体辅音音素h-/k- 为主构成，互动态与共动态由不变性形态变化语法词缀构成。换言之，动词类词态形态变化语法现象里，主动态以词根或词干形式表现，而被动态、使动态、互动态、共动态则用特定形态变化语法词缀来表现。

2. 动词类词体形态论之说

体形态论就是对动词类词的体形态变化现象展开学术研究的方法论。众所周知，有形态变化语法现象的语言里，动词类词有一套自成体系的表示动作行为之不同性质特征、不同频率、不同数量、不同表现形式和内容的形态变化语法词缀系统，进而成为动词类词形态变化语法现象的重要组成。朝克研究员依据体形态论分析法，对鄂温克语动词类词体形态变化语法现象在句中发挥的不同功能和作用，将它们分为十四种结构类型，请看下表的体形态论分析：

以上表格显示，该语言动词类词体形态变化语法现象内，完成体、未进行体、一次体、中断体、愿望体、未完成体、试动体均属于不变性结构类型的体形态变化语法现象，而进行体、执行体、延续体、多次体、反复体、固定体、假装体则属于可变性结构类型的体形态变化语法现象。其中，进行体、执行体、多次体、固定体、假装体是以四元一体可变性短元音音素-a/-ē/-o/-ō 为核心构成，延续体和反复体分别以四元一体可变性长元音音素-aa/-ēē/-oo/-ōō及-uu/-ūū 为核心构成。

3. 动词类词式形态论之说

在有动词类词形态变化现象的语言里，无一例外地展示着式形态变化现象的及其复杂性多元一体的变化性。也就是说，无论从动词形态论还是从式形态论角度来分析，在动词类词里式形态变化现象是最为复杂的形式和内容。朝克研究员又在此研究领域花费了许多心血，进而整理、归纳、分析出陈述式、祈求式、命令式、假定式、疑问式五大结构体系的式形态变化系统。在此基础上，还充分发挥式形态论研究方法与理论，进一步分类出表示不同时间、不同数、不同人称概念的形态变化语法词缀。以下以鄂温克语动词类词为例，充分利用动词形态论和式形态论研究方法，分析阐述该语言错综复杂而结构严谨的式形态变化语法现象，以及与此相关的时间、数、人称形态变化语法词缀。

（1）陈述式形态变化现象

该语言的动词类词式形态变化现象中，有陈述式形态变化结构形式和内容。而且，在整个式形态变化现象里属于最为复杂的结构系统。朝克研究员认为，依据式形态变化语法词缀承载的不同时间、不同数、不同人称概念，其内部从式形态论研究视角，首先分类出现在时、现在将来时、将来时、过去时、过去进行时等表示不同时概念的形态变化语法现象。其次，根据不同数形态变化概念，分类出单数形态变化现象和复数形态变化现象两种结构类型。最后，在单数形态变化语法现象和复数形态变化语法现象语法内部，各自进一步分类出第一人称、第二人称、第三人称形态变化语法词缀。请看下表所示：

一是，现在时形态变化语法现象及其式形态论意义的分析归纳表格：

可以看出，作为现在时形态变化语法现象的表现形式的词缀系统里，单数第一人称和第二人称是属于不可变结构类型的产物，单数和复数第三人称的形态变化语法词缀是以四元一体可变性短元音音素-a/-ē/-o/-ō为核心构成，复数第一人称和第二人称形态变化语法词缀是以二元一体可变性短元音音素-u/-ū为中心构成。

二是，现在将来时形态变化语法现象及其式形态论意义的分析归纳表格：

不难看出，现在将来时的形态变化语法词缀，在可变性与不变性短元音音素的使用原理上，与现在时的形态变化语法词缀基本一致，只是在单数和复数第三人称形态变化语法词缀的可变性音素的构成方面显示出有所不同。这一异同点，主要在于现在将来时单数和复数第三人称形态变化语法词缀中出现的三元一体可变性辅音音素的形态变化结构类型方面。

三是，将来时形态变化语法现象及其式形态论意义的分析归纳表格：

朝克研究员的分析表明，动词类词的式形态论研究领域内，将来时的所有形态变化现象均使用可变性元音音素。而且，都以四元一体可变性短元音音素 -a/-ē/-o/-ō为核心构成，从而充分显示出四元一体可变性短元音音素的使用价值和作用。不仅如此，像复数第一人称和第二人称的形态变化语法词缀中，还出现了二元一体可变性短元音音素 -u/-ū。由此不仅证实了该语言动词类词式形态论研究对象里，有双重结构类型的可变性短元音音素的存在，以及可变性音素的复杂性和多变形。

四是．过去时形态变化语法现象及其式形态论意义的分析归纳表格：

过去时形态变化语法现象，同样都以可变性元音音素为核心构成。其中，有二元一体可变性短元音音素 -u/-ū、四元一体可变性短元音音素 -a/-ē/-o/-ō，以及双重结构类型的可变性短元音音素等。而且，只有单数第一人称形态变化语法词缀是由二元一体可变性短元音音素 -u/-ū为中心构成。其他，都使用了四元一体可变性短元音音素 -a/-ē/-o/-ō。从这个意义上讲，过去时形态变化语法概念的表述上，四元一体可变性短元音音素还是发挥着决定性作用。

五是．过去进行时形态变化语法现象及其式形态论意义的分析归纳表格：

过去进行时形态变化语法现象中出现的可变性元音音素，同过去时形态变化语法词缀的情况基本项一致。其中，也有二元一体可变性短元音音素 -u/-ū、四元一体可变性短元音音素 -a/-ē/-o/-ō，以及双重结构类型的可变性短元音音素等。

（2）祈求式形态变化现象

式形态论研究领域还涵括祈求式形态变化语法现象的分析内容。朝克研究员的研究表明，属于祈求式形态变化现象的语法词缀，主要表示含有期盼、渴望、祈求内涵的动作行为，具有表示不同数形态变化语法概念和人称形态变化语法概念的功能和作用。如表所示：

式形态论研究显示，祈求式形态变化语法现象的不同时和人称的概念，均用四元一体可变性短元音音素a/-ē/-o/-ō 为核心构成的语法词缀来阐述。当然，其中同样出现使用有四元一体可变性短元音音素 -a/-ē/-o/-ō及二元一体可变性短元音音素 -u/-ū之双重可变性元音音素的实例。另外，在复数第二人称形态变化语法词缀里，还出现四元一体可变性短元音音素及二元一体可变性短元音音素同二元一体可变性辅音音素h/k并用现象。

（3）命令式形态变化现象

式形态论研究领域还包括命令式形态变化语法现象的分析内容。依据朝克研究员的分析结果，属于命令式范畴的形态变化现象同样均用约定俗成的语法词缀来表示，主要表示他者或自我命令下施事的动作行为。而且，命令式形态变化语法词缀同样具有区分不同数和人称的语法功能和作用。如表所示：

上述表格中高度浓缩归纳的分析说明，作为式形态论研究对象的动词类词命令式形态变化语法现象，除了有四元一体可变性短元音a/-ē/-o/-ō 为核心构成的单数第一人称、复数第一人称和第二人称形态变化语法词缀之外，像单数第二人称和第三人称、复数第三人称形态变化语法词缀是以不变性元音音素为主构成。而且，复数第二人称形态变化语法现象中，同样出现了四元一体可变性短元音音素 -a/-ē/-o/-ō与二元一体可变性短元音音素 -o/-ō及二元一体可变性辅音音素h/k 一同使用的复杂多变的结构形式和内容。

（4）假定式形态变化现象

朝克研究员的式形态论研究中，还出现动作行为之假定概念的一整套形态变化语法词缀。而且，它们的词缀同样具备区分数和人称的语法功能和作用。请看下表：

从上表不难看出，动词类词的假定式形态变化语法词缀是在 -kki后面，接缀不同人称领属形态变化语法词缀而构成。很显然，其中除了复数第一人称和第二人称的形态变化语法词缀以二元一体可变性短元音音素-u/-ū为核心构成之外，其他数和人称的假定式形态变化语法词缀均由不变性元音音素构成的单一性质实例。

4. 动词类词形动词形态论之说

有形态变化现象的语言的动词类词里，还有兼具形容词和动词语法功能和作用的形动词。正因为它是形动词，所以不仅能够表示动作行为，同时也能够表示事物的性质特征，也可以受副词的修饰和支配，进而在句中可以充当定语和宾语。对于形动词进行语法形态论视角的全范围的理论研究，就叫形动词形态论。在朝克研究员看来，形动词的分类虽然简单清楚，但从动词形态论和形动词形态论的层面讨论的内容极其复杂和丰富。以鄂温克语形动词为例，它同样具有十分规范的形态变化结构特征，并用约定俗成的形态变化语法词缀来表达。不过，它们的形态变化语法词缀没有区分数或人称之语法概念的功能，只有区分现在时、现在将来时、过去时等不同时间概念的功能和作用。请看下表：

从表格中的分析归纳不难看出，动词类词的形动词形态变化语法现象内，表示现在时和现在将来时的形态变化语法词缀属于不变性结构类型的单一性质的产物。然而，过去时形动词的形态变化语法词缀的构成原理中，不仅有四个一体可变性短元音音素-a/-ē/-o/-ō，同时还有二元一体可变性辅音音素s/q的交替使用现象。根据适用规则和原理，-qa/-qē/-qo/-qō 使用于由鼻辅音及舌尖中辅音l等结尾的动词词根或词干后面，其他情况下均使用语法词缀 -sa/-sē/-so/-sō。

5. 动词类词副动词形态论之说

依据朝克研究员的分析结果，有形态变化现象的语言里，动词类词的副动词形态变化现象也是一个十分复杂的结构系统。众所周知，副动词是句子的辅助性动词，在句子中处于次要位置。再说，副动词的不同功能和作用，全靠在副动词词根或词干后面接缀的形态变化语法词缀来发挥。从意义上讲，副动词的语用关系、语义结构充分体现在形态变化语法词缀上。以鄂温克语动词类词中的副动词而言，它们内部就有9种分类。请看下表所示：

也就是说，该语言里有九种形态变化结构类型的副动词，而且因果、立刻、让步、联合性质的副动词形态变化现象属于不可变的和单一性质的实例。与此相反，像目的、条件、紧随、界限、并进副动词是由可变性音素为核心构成。其中，目的与条件副动词以四元一体可变性短元音音a/-ē/-o/-ō为主构成，紧随副动词以四元一体可变性长元音音素aa/-ēē/-oo/-ōō 为中心构成，而界限和并进副动词显然是以二元一体可变性短元音音素-o/-ō以及二元一体可变性短元音音素-u/-ū为核心构成。

6. 动词类词助动词形态论之说

动词类词里有助动词。有形态变化现象的语音中，助动词表现出的形态变化结构系统也是相当复杂。不过，很有意思的是，助动词词根或词干后面接缀的错综复杂的形态变化语法词缀绝大多数源自式形态论里分析的内容。换言之，在助动词词根或词干后面接缀的形态变化语法词缀，几乎都来源于式形态变化现象的表现形式。当然，有的式形态变化语法词缀用于助动词时会出现一些变化。朝克研究员提出，在有形态变化现象的动词类词中，助动词也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动词形态论意义的研究课题。它的复杂性体现在来源的复杂、构成原理的复杂、使用关系的复杂，以及形态变化现象的复杂等诸多方面。他以鄂温克语为例，科学阐述了5种形态变化语法结构类型的助动词。

(1)定助动词有两种形态变化语法结构类型，即不变性单一性质结构类型及可变性多种形态变化音素结构类型两种。那么，不变性结构类型的否定助动词aacin不具备任何的形态变化特征，它的任何一个音素是固定不变的和稳定的，并以原有结构形式用于句子主要动词的后面，或用于句末出现的名词类词后面，从而表示否定助动词语法概念。再说，具有可变性音素结构类型的否定助动词词根 ē-，基本上都能够接缀动词式形态变化语法词缀，以此构成富含有不同时态或人称形态变化形式和内容的否定助动词。不过，用于否定助动词词根ē-后面的主要动词要接缀 -ra/-rē/-ro/-rō～-da/-dē/-do/-dō～-ta/-tē/-to/-tō～-na/-nē/-no/-nō 等形态变化语法词缀。

(2)也有不变性和可变性两种形态变化语法结构类型。其中，不变性单一性质结构类型的肯定助动词有bicin，属于可变性多种形态变化音素结构类型的肯定助动词有nēē-、bi-、gūn- 等。这三个可变性结构类型的助动词后面，同样均可接缀式形态变化语法词缀。

(3)判断助动词也具备不变性和可变性两种形态变化结构特征。其中，不变性单一性质结构类型的判断助动词由cinjē来充当，可变性多种形态变化音素结构类型的判断助动词由词根oo- 接缀式形态变化语法词缀来构成。

(4)应许助动词只有不变性单一性质结构类型的oodon。

(5)能愿助动词也分类为不变性单一性质结构类型和可变性多种形态变化音素结构类型两种。其中，不变性单一性质结构类型的能愿助动词有doroce，可变性多种形态变化音素结构类型的能愿助动词由ētē-构成。毫无疑问，在能愿助动词 ētē- 后面接缀的也是式形态变化现象的语法词缀。

总之，朝克研究员的分析充分说明，动词类词的助动词的形态变化语法现象也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结构系统。其中，有像否定助动词aacin、肯定助动词bicin、判断助动词由cinjē、应许助动词oodon、能愿助动词doroce 等。可以说，不变性单一性质结构类型的助动词在助动词的每一种分类中都可以出现，而可变性多种形态变化音素结构类型的助动词只有在否定助动词ē-、肯定助动词nēē-～bi-～gūn-、判断助动词oo- 等中间到。由于，动词类词中助动词的构成原理、使用关系以及所包含的语法概念十分复杂，因此要讨论的语法内容、搞清楚的语法概念还很多，这就需要助动词形态论角度进行更加细致、认真、全面、系统地进行科学研究与讨论。

四.语音形态论和名词形态论及动词形态论学术价值及影响

朝克研究员以形态变化现象最为复杂鄂温克语为例，对于语音形态变化现象进行全面而系统的科学分析，并充分利用语音形态论和语法形态论研究方法与理论,明确指出形态变化极为丰富的构词词缀和语法词缀之可变性元音音素系统、可变性辅音音素系统，词干的可变性语音音素系统等语音形态变化原理和功能。同时，也提出与这些语音形态变化现象密切相关的极其细腻而微妙的语义变化关系等。这使人们对于鄂温克语在内的阿尔泰诸语错综复杂的语音形态变化原理，能够有一个实事求是而全面的科学认识和准确把握。另外,朝克研究员充分利用语法形态论全新理论观点,也就是名词形态论和动词形态论研究方法，对形态变化现象的语言之名词类词及动词类词的语法形态变化原理和功能，以及内部结构系统和变化规则表现出的语法概念等进行了理论分析和科学阐释。所有这些，充分体现出了语音形态论、名词形态论和动词形态论的理论研究的学术价值，进一步强调了语音形态论、名词形态论和动词形态论理论观点对形态变化语言研究的重要性和科学性。毋庸置疑，这套研究方法与理论，将形态变化结构系统极其复杂多变的阿尔泰语学有力向前推进了一大步,使该领域的研究更趋于精密化、理论化、科学化，由此产生无可置疑的重要学术价值及影响。

朝克研究员提出的语音形态论，不仅解决了阿尔泰诸语形态变化语言的语法词缀、构词词缀中出现的错综复杂的音素变化现象研究领域遇到的难题，也解决了词根中的复杂多变的音素变化现象研究的理论方法，进而建立健全了形态变化语言语音变化研究理论框架及其学术理论体系。另外，完全可以将语音形态论、名词形态论和动词形态论理论研究方法，直接应用到阿尔泰语学音素变化研究领域，进而科学阐释阿尔泰诸语错综复杂的语音形态变化现象。这也是，科学有效地解决在此研究领域遇到的一系列理论难题，同时也为具有形态变化现象的语言科学认知，形态变化音素的全面系统科学探讨提供了理论支撑。更为重要的是，阿尔泰语学形态变化音素的接触关系、变化原理、组合规律、搭配规则，以及富有的语音语法功能和作用得到科学合理的归纳、分类、排列和论述，为阿尔泰语学语法形态变化现象的深度讨论提供了新思路。也给阿尔泰语言错综复杂的语音形态变化系统、名词类词和动词类词的语法形态变化系统的科学研究提供了得心应手的理论方法。我们认为，语音形态论和名词形态论及其动词形态论研究方法，对于日本语、日本阿夷努语、朝鲜语以及东北亚诸民族语言，甚至对于北极圈诸民族或族群语言的语音形态变化、名词类词和动词类词语法形态变化研究同样产生深远学术理论指导作用。

朝克研究员的另一力作《现代锡伯语口语研究》也是充分利用语音形态论、名词形态论和动词形态论研究方法，系统而全面科学阐释了现代锡伯语口语构词系统和语法词缀系统中出现的语音形态变化现象，以及名词类词语法词缀的形态变化现象和动词类词语法词缀的形态变化现象。这使该语言变化多样的语音形态变化现象、名词类词的形态变化现象语法现象、动词类词的形态变化语法现象完整地被展示了出来。与此同时，他的这些全新意义的学术理论，在他撰写出版的《楠木鄂伦春语研究》、《鄂温克语参考语法》等科研成果，以及一系列学术论文中都得到充分应用与发挥。

总而言之，朝克研究员提出语音形态论、名词形态论和动词形态论是具有学术突破性、创新性、开创新、引领性理论方法。这套学术观点的出现，不只是对于满通古斯语族语言研究产生深刻影响和作用，同时在阿尔泰语学研究、东北亚诸民族语言、北极圈诸民族或族群语言研究，以及所有语音形态变化现象的语音和语法研究均会长生重要而不可忽略的学术价值和影响力。

作者简介：

内蒙古大学语言学家 照日格图教授

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满学专家 江桥研究员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 崔宝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