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魁立研究员
中国民俗学会会长、民族文学研究所前所长
民族文学研究所成立“口头传统研究中心”对于我们整个国家、整个民族的传统文化的保护将起到一个很好的作用。这几年来,大家对于自己的民族传统越来越重视,在前不久召开的十六大的报告中也多次提到这样的问题。在世界经济一体化的大潮中如何保持和发扬民族传统文化,对于世界来说都是一件重要的事情。木卡拉先生刚才也谈到,如何使人类文化往前走,如何把多样性保持下来,这对于人类前途来说是事关重要的一件大事。
在朝戈金博士的报告中,讲到口头传统的两个含义,一个是比较广泛的含义,一个则是在口头叙事中的具体含义。从广泛的含义来说,整个人民的经验、人民的文化传统,都是口耳相传的。在这样一个意义上,如果要把口头传统扩大来理解的话,差不多涵盖了人民生活非常大的、非常重要的部分。而涉及到民间叙事时,这不仅是人们价值观的反映,同时也是人们对世界的认识和利用,所有这些经验在民间叙事中都得到了反映。如果我们看看农谚、看看其他的口头传统,比如说彝族的史诗,它们实际上是把自己的生活经验、历史经验、对于世界的认识和感受全部融会到民间叙事中。所以无论从广义还是从狭义来说,口头传统对我们都是非常重要的。
现在,从上到下,大家都一致认为传统不能再任其灭绝,不能再让它随着老一代的逝世而湮灭,这种状况不能再继续下去。在这样的情况下,成立“口头传统研究中心”非常重要。另外,现在还有很多“方面军”的力量相互补充。比如,文化部正在做“保护民间文化遗产工程”这样一个非常大的规划。同时,文联系统也在做着这样的工作。其它的学术团体,如中国民俗学会,也都在为这样一件事情共同地奋斗。加上刚才赵艾先生谈到的,从事经济工作的同志也非常重视这样一项文化建设事业。在这样一个非常有利的情况下,中心的发展将会有一个非常好的条件。我祝愿中心有非常多的成就贡献给中国,贡献给世界。
谢谢大家!
黄宝生 研究员
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所长
我今天是来表示祝贺的。因为这些年来我对民族文学研究所所取得的研究成果是很钦佩的。民族文学研究所在口头传统研究,尤其是史诗研究方面取得了很大的成就,而且都是开创性的研究。我国少数民族文化中的口头传统,尤其是史诗的第一手材料是那么丰富,作为一个学者能从事这样的开创性的研究,确实是很幸运的。
口头传统是各民族文化之根,对各民族来说都是很重要的,是珍贵的、宝贵的精神文化遗产。民族文学研究所曾对史诗《格萨尔》进行整理,规模是很大的,所费时间应该也不短,这也让我想起印度过去整理史诗《摩珂婆罗多》时,用了将近半个世纪的时间来整理精校本。第一任主编去世了,第二任主编接任。第二任主编年老了,第三任主编接任。三代主编花了近半个世纪的时间才整理出《摩珂婆罗多》。为什么要把精力和生命全投入到这里面?因为这是民族文化之根,是民族文化生存的根源,是非常值得珍惜的。因此我也总是对民族文学研究所研究取得的成绩感到很兴奋。
文化问题是国际性的、世界性的问题。就像我们外国文学研究所研究外国文学,包括研究世界各个国家的史诗、早期的口头文化传统、口传文学,而这些都是相通的,在研究外国文学时可以外为中用。我在参与国家社科基金外国文学项目规划时也提出过“世界史诗研究”的选题,现在这一选题已被采纳,由北京大学承担,并被列为国家社科基金的重点课题。
在中国,不管是少数民族的口头传统,还是汉族的口头传统,都是很丰富的。我们的研究要和世界的口头传统研究结合起来,我们的第一手资料这么丰富,这对世界都是很大的贡献。我也希望将来有可能的话,我们能进行合作。我们所也有研究希腊史诗和其他国家史诗的研究人员,译林出版社曾出版过一套《世界英雄史诗》,其中有不少是我们所翻译的。国内现在做口头传统研究、史诗研究的条件是很好的。民族文学研究所成立“口头传统研究中心”,对民文所的学术研究来说是一个新的起点,新的台阶,对国内的相关研究学术研究也将起到前沿带头作用。对于中心的成立我感到很高兴,在此特表示祝贺。
梁庭望教授
中央民族大学前校长
今天我们参加“口头传统研究中心”成立大会心中感到非常的高兴,这也是我们期待很久的。中国少数民族口头传统的丰富是不用再说的了,现在的问题是在市场经济的条件之下,既给我们提供了很好的条件,同时也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很多口头传统弄不好会在市场经济的条件下消失。所以在这样一个比较重要、关键的时刻,成立“口头传统研究中心”,意义是很大的。我们中央民族大学也希望能和中心合作开展工作。
早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我们曾参加了以我们学校教员为主的中国语言调查,先后派出几百人的专家、学者和学生。后来又派出了几百人的队伍进行历史调查。这两支队伍中的一部分后来在民族学院建立了一个研究部,研究部从学院分离出去后,就是现在的社科院语言研究所。这两支队伍当时从少数民族地区收集了大量的原始材料,很可惜的是我们并没有很好的珍惜这些材料。我们在文化部开会时,刘魁立同志、刘锡诚同志都说过,这些材料有的压在箱底,有的留在个人手中。有的同志去世后,家属并不知道这些材料的可贵,导致材料下落不明。所以我觉得“口头传统研究中心”的成立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机遇。对于我们手头已有的和手头没有,仍流传在民间的宝贵资料,我们要如何对待,如何处理。如何让这种人类文化的多样化形式,在我们的社会中继续生存,作为我们发展的沃土和基础。
今年十月底,广西壮学中心将要在人民大会堂举行壮族史诗《布洛陀》的首发式。《布洛陀》经诗可以说是中国珠江文明之源。我们一共收集到28个版本,广西政府拿出一百万元将它们影印出版。可28种版本出版完之后,又发现了几个版本,其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版本必须收入,所以原定在八九月举行的首发式不得不延期。届时会邀请在座的各位专家出席。
我在这里也可以代表我们中央民族大学今天到场和没到场的专家表个态,我们都会支持这个中心,愿意尽自己的一份力量,把这份工作共同推进。
谢谢!
吕微 研究员
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民间文学研究室主任
事先没有做准备。我在这里先表个态。我代表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民间文学研究室对“口头传统研究中心”的成立表示衷心的祝贺。口头传统和书面传统是文明的两个重要的载体。而我们国家由于书面传统特别的深厚,所以重视的比较多一些。相对而言,对口头传统的重视相对薄弱一些。五四以后,对口头传统越来越重视,但相比书面传统来说,还是比较薄弱。口头传统研究中心的成立对我们这方面的事业肯定会有一个强大的推动。我也希望今后在我们和中心的密切的合作中,以及中心和其他相关单位的共同合作中,会对我国口头传统研究事业有很大推动。再次祝贺中心的成立!
向云驹 先生
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秘书长
我们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和民族文学研究所是老朋友了,过去还是非常紧密的兄弟关系。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半个世纪以来始终关注中国以口头传统为主的民间文化、民间文学、民间艺术。
今天对“口头传统研究中心”的成立,研究专集的出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研究项目的承担、启动这三件事情,我谨代表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表示忠心的祝贺!我认为这具有一定的象征意义,这个中心的成立表明我们国家对口头传统的研究和队伍建设正在形成一个越来越大的气候;专集的出版说明我们的研究成果正在越来越广泛地走向世界,承担联合国的项目更是如此。中国是一个口头传统的大国,我们应该在全人类口头非物质遗产保护和研究中做出我们应有的贡献。此外,也说明我们所做的工作正越来越引起联合国以及世界各国的关注。去年我们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也承担了联合国的一个项目。我们也正在实施和启动中国民间文化遗产抢救工程,其中最大的项目是对中国的民俗文化进行全国普查,目前这个项目得到了财政部和文化部的大力支持,正在最后的立项过程中。对于我国当前出现的对口头传统的重视和研究的大好局面表示高兴!
最后再次对中心的成立表示祝贺!祝愿它取得辉煌的成果!
刘铁梁 教授
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
我们向民族文学研究所“口头传统研究中心”的成立表示衷心的祝贺!事实上,我们两个单位的关系十分密切。特别是朝戈金研究员、尹虎彬研究员、巴莫副研究员都是从北京师范大学培养的博士,当然这归功于钟敬文教授的指导。但是我作为其中的一分子,也感到彼此关系的密切。
但是,在祝贺的同时,我也有一种特别的感触,那就是现在科研机构和政府、社会几个方面,刚才还谈到的经济界,都在注意对口头非物质遗产的抢救、保护和研究。这样一种新的形势是我们科研机构、高等院校没有办法再回避的一个现实。当我们的科研完全摆脱了全社会都在关注的大的社会文化问题时,我们的研究只能是在象牙宝塔中固步自封,孤芳自赏。所以我认为中心的成立表明了我们学术界的深刻变化。我曾经在评价巴莫博士的论文时说它标志着中国史诗研究正发生着深刻的变化,但是我想说中心的成立也在标志着我们学术正发生的深刻变化。
我们都知其实学术界的责任非常重大,包括我们的话语怎样影响社会。比方说,我们长期以来用“民间”这一概念来形容我们所研究的对象,其实也深刻地影响了社会。但是今天我们发现“民间”这一术语已经越来越少的运用,而是用“口头”、“非物质”、“民俗”、“活文化”、“生活文化”等词代替了“民间”。为什么?这一方面反映了我们对我们所研究的对象的各种特质和性质的认识逐渐走向深刻,而不是用“官方”、“民间”这样一种简单的术语来形容。另一方面也说明了,今天的“民间”和“官方”实际上已经走到一起来了,我们不必再“为民请命”,不必再大力张扬民间文学的地位如何重要。当全世界、全民族都重视我们父老乡亲的文化,重视我们母亲的文化时,我们何必再强调我们是“民间”呢?这是一个大的趋势。我深感这个趋势将继续向前发展,并且会带动我们学术、社会、文化、经济的全面进步。
谢谢大家!
赵敏俐教授
首都师范大学中国诗歌研究中心主任
今天非常荣幸参加这次会议。我代表首都师范大学中国诗歌研究中心、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对“口头传统研究中心”的成立、《口头传统·中国少数民族研究专辑》的出版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紧急抢救项目的启动表示热烈的祝贺。
口头传统和我们一般研究的文字传统是相对应的。我们过去的文学研究所注意的主要是书面文字,其实口头传统中沉积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一点也不比文字传统的少,我们过去对这方面确实是比较忽视的。这个领域的研究有着非常非常广阔的前景。它是我们中华民族文化事业中要抢救的一部分,也是我们现在文化建设的一个重要部分。
在学术研究方面,就像朝戈金博士所说,口头传统现在不仅是一门学科,也是一种方法论。就我们所从事的中国诗歌研究来说,口头传统的一些研究方法已经深深地影响了我们。比如说我们在研究中国诗歌经典《诗经》的时候,就已经学习运用了口头传统的理论,在诗歌研究的其他方面我们也正在受到口传理论越来越大的影响。因此,我们这次来参加会议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学习机会。
首都师范大学中国诗歌研究中心的研究范围,包括中华各民族古今所有的诗歌,自然也包括口传诗歌。在研究过程中,我们一直得到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文学研究所的大力支持,朝戈金先生是我们的特邀研究员,还有尹虎彬先生、巴莫曲布嫫先生也是我们聘请的兼职研究员,他们都对我们的工作给予了大力支持,在这里我也表示衷心的感谢!
最后我祝愿“口头传统研究中心”的事业兴旺发达!
谢谢!
宝斯尔先生
中央民族语言翻译局副局长
今天特别高兴!本应是我们的丹珠昂奔书记参加这次会议,但他因为参加民族出版社五十年社庆,所以让我作代表,我也特别高兴。我们国家是一个语言的大国,有一百多种语言,27种文字,实际上我们国家承认的只有七种文字。在这浩瀚的一百多种语言中,口头传统非常丰富。记得小时候,我的爸爸妈妈讲过好多故事,唱过好多歌,可长大后在书中都找不着。这表明我们国家文字记载很少的口头传统文化实在是太丰富了。
今天社科院民族文学研究所成立“口头传统研究中心”,这对我们国家传统文化的保护做出了一大贡献。尤其在我国西部大开发经济发展的同时,文学的发展也面临着一个好的趋势。我也很喜欢口头文学,因为我在鄂尔多斯长大,那儿的婚庆和其它的庆典上,都是口头传统,文字的东西很少。尤其在成吉思汗陵园里,主颂人的赞词简直念不完、唱不完,而文字的记载却很少。而随着时间的久远,现代人已听不懂那些唱词。如果我们有个组织去抢救的话,这对我们祖国的文学宝库将是一大贡献。
谢谢大家!
张海洋教授
中央民族大学民族学系主任
我首先祝贺“口头传统研究中心”的成立。我是做民族学研究的,和朝戈金、巴莫曲布嫫算是同行,想对“口头传统研究中心”提一点期待。
第一个是关注主体性问题。我想口头传统在现代化的压力下是处在一个弱势的地位,但是它不仅是我们保护的对象,它也是一个能动的主体,和我们处在平等的地位,是我们理解和学习的对象。因此,我们的抢救不能像捕捉一个猎物再把它关到笼子里,而是要抱着平等对待的态度来学习它。
第二点,我觉得口头传统对我们还有一个反思和借鉴的作用。我们所说的语言包括普通话正随着现代化的进程而堕落,我们的文字变得冗长而意思不清,我们的表述、思维能力也正在退化。如果我们很好地收集各个民族、各个地方的口头文学,学习它们的深刻和精炼,我想反过来,可以促进我们发起一场运动来抵制各种出版物引发的我们语言能力的滑坡。
第三点,我想说口头传统比起文字传统来说也有它的强势。比如说,我们是先有语言的能力,语言的积累也远远多于文字。只是后来随着中心权利或者说国家权势的兴起,我们慢慢养成了认为文字高于口头、口头的东西粗鄙等这样一些看法。而实际上,口头的东西比较文字、图像等也有它的长处。比如像秦始皇焚书坑儒、电脑病毒可能会把文字、图像毁掉,但只要我们有生命在、有语言能力在,口头传统仍会流传得更久远。从这一点上来说,我们所谓保护、抢救口头传统的过程应该是一个通过向各个地方、各个民族学习来一起促进我们这一地区,比如说东亚、中亚、中国的文化的振兴过程。
谢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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